一股泥石流

【方士谦生贺/17H】消逝的青春

刀，且BE

第一次尝试写这种风格

求轻点喷

我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在老方生日写这……

（1）

“方士谦，你怎么还在这？王杰希不是搭下午的飞机吗？”

方士谦赫然从梦境中惊醒。回到现实的前一刻，他看到的是王杰希的背影，和昨晚在机场见到的他一模一样。夕阳正好从前方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的周围镀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边，却怎么也融化不了冷绝的心。

向后延伸的影子好似那一段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光，准确一点该说是王杰希围着自己转的时光，而他，方士谦，似乎一刻也不曾认真的放在心上。

他想往前踏上那块深色的影子，但他却止步不前，最后只能默默的看着王杰希进了登机门。

王杰希的班机起飞时间是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否则他连王杰希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已经恨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后悔了。彻彻底底的后悔了。

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被他遇见了王杰希这样的人，他却没有珍惜过，没有想起要抓他一把。

握住他的手啊，跑过去抱住他啊。方士谦在心里大吼着，然而现实中的他却只是静静的站着，任由视线逐渐模糊。

离开他身边的不仅仅是王杰希，还有他们两人一同经历过的青春。

人的一生似乎总在无尽的后悔中循环反复，有的人能够很快醒悟过来，并寻求补救的办法，而他却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失去的三年，和后知后觉发现的倾慕之情。

他喜欢王杰希，不想让他走。但是他却不晓得该如何挽回，甚至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显得很渺茫。

方士谦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无形之中正被某种力量不断抽走了什么，弯腰撑着膝盖片刻，又站起身在虚无的空气中攒紧了拳头，就像现在的他一样，什么也没有，失去了一切，徒留一个空壳独自悲伤。

他现在已经上了飞机吧，他会不会想我。

思及此方士谦在心里嘲笑着短暂的幻想。

怎么可能。

（2）

在机场又待了好一会儿的方士谦转过身离开，留下那一点逐渐消失在天际的羽翼飞往反方向，却不晓得坐在窗边的那人正望着地面上的城市，这片留下彼此踪迹的土地，从清晰到模糊，最后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已经过去了。

王杰希紧闭着眼，任由泪水滴落在裤子上，握住的拳头一下下的敲打着大腿。

方士谦，你怎么不追上来，你追上来，我就不走了。

人永远是这么样的矛盾，明明就恨着，但终究是放不下曾掏心掏肺挖出的所有心意，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仍像个傻子一样期盼着、等待着。

他不懂为什么这份期盼是如何深深扎根在心里的，他也想过要连根拔起，但浑身都隐隐作痛着。

放弃喜欢他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好傻啊。

（3）

三年前

“听说了吗？咱们班上会来个转学生啊。”

“转学生？男的女的。”

“男的，听说成绩还贼牛b。”

在班上同学讨论得正热烈时，钟声突然响起，老师推着眼镜走进班上，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头低低的，稍长的刘海盖着双眼，两手从头到尾塞在口袋中不晓得藏了什么。

“喂，安静了安静了，吵什么吵。班上某些同学大概都知道这个消息了，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你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我、我叫王杰希，杰出的杰，希望的希。”

即使在做自我介绍，王杰希也不曾抬起头，似乎有些畏惧台下的视线，没有人看得见口袋里的手上布满浓淡不一的淤青和细小的刮痕，他的拳头握得太紧，有些破了口的地方流着淡淡的血丝，他也像毫不介意一样，只是握着，没有表现出很疼的样子。

“王杰希你坐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吧。”

“好的。”

（4）

这个班级安排的座位是两个两个连坐的，王杰希坐下来前先偷偷打量过身旁的人，一看就知道并不好惹，他畏畏缩缩的默默将桌子往旁边移动，却又要小心不让走道缩小的这么明显。

从刚才开始，方士谦就没端正坐在椅子上过，到现在也是翘着椅子腿光明正大的观察他隔壁的转学生。

胆小，懦弱，怕生，安静。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飞快的得出以上的结论。

方士谦在心里讽刺的笑着，他和这个人的个性显然没有丝毫勾的上边，他们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了，简直就像是中间围了一道高墙一般，将两人隔开。

然而此时的他没有想到的是，再坚固的墙也总有毁坏的一天，即使大自然没来得及将其破坏，人类也总会找到机会跨越至另一头。

（5）

方士谦看着台上老师炽热的盯着自己的视线，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认命的抽出被考卷淹没的书，随意摊开其中一页做做样子，也没发现这节明明是数学他却拿了国文课本。

老师并不知道方士谦的书有多么的虚有其表，只是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愿意装个样子也表示他至少还有一点良心。

应该吧。

方士谦顺手拿了一只笔叼在嘴上，咬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拿出笔袋，哪里来的笔，转向隔壁正好对上那道却生生的视线，却又被飞快的躲开。

“那只笔给你。”

“诶？不要，我要笔干嘛。”

他放开了那只笔，仔细一看竟发现不怎么明显的齿痕，虽然乍看之下很难注意到，但任他再怎么不要脸，也绝对做不出就这么还给对方，这样的垃圾事。

“我再赔给你一只新的吧。”

“不用了，我自己再买。”

“说了会买就会买，不准拒绝。”方士谦啪的一下将笔丢到桌上，眼角余光瞥见王杰希在颤抖着。

“这么怕我？”

“呵，我想也是。”

明明手上的疼痛王杰希都能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这一声却不晓得让他想起了什么，冷汗频频滑过脸颊，双脚不自在的向内缩，到最后甚至将额头贴到了书桌上，整个人像一颗鸵鸟蛋一般蜷缩在一起。

从方士谦的角度看过去，这人就像是突然哭出来一样，被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吓到的他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他这个人粗线条，活到现在也没做过安慰人的活，更别提在这种完全不晓得出了什么错的情况。

前方的男同学听闻声响后回头看了一眼，又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罪魁祸首，然而后者只是很不负责任的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清楚。

“喂，后面那群在干嘛？”这么大动静老师不可能发现不了。

得了，这下全班都知道了。

方士谦虽然到底根本没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但也晓得事情因他而起，他愿意担下责任，但好歹让他知道他哪里错了。

“老师，方士谦把新同学弄哭了。”

“艹会不会讲话啊。”

方士谦在班上有一群感情不错的兄弟，眼前这位仁兄正是其中一位，否则搁在别人身上也保准找不到第二个敢这么大逆不道的。

不过此话一出，也不会有人介意方士谦这人如何如何，只知道这话代表的意思还颇丰，不清楚的人还误以为方士谦把人怎么了，一个个纷纷发出意味不明的疑惑声。

“老师，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一趟医务室。”

“哦－－”

“别瞎起哄……赶紧去，没事就快点回来。”

（6）

“喂，我说你啊，刚才你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了。”

“没、没有……”王杰希低着头，丝毫不敢直视方士谦带着质问的目光。

方士谦皱了眉心，心情似乎很是不悦却没再继续提问下去而是说，“你的手怎么了？”

“什么？”王杰希瞬间抬起头，方才的害怕似乎都一扫而空，只剩下偌大的疑问，心里的某一角也跟着产生出过往也不曾流露的情绪。

今天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方士谦才总算是看见王杰希的“真面目”，虽然大小眼的确是一个瑕疵，但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却特别耀眼，仿佛总带着星星点点不灭的光芒，如一片星辰闪烁着。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星空。但直到好几年后他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

如果他过长的刘海能再去修剪就更好了。方士谦在心里想着。

“我是问你的手发生什么事情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方士谦确定自己的确是看见王杰希满是疤痕的手背，光是看的都觉得疼。

“我、我的手没事的。”王杰希没想到方士谦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更没想到这件事也有被发现的一天，一直以来他都藏的特别好，主要是因为以往他会特别注意和同学之间的互动，以至于活到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察觉过王杰希身体上的不同。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

见王杰希怎么也不肯开口的方士谦紧皱着眉，趁着对方不注意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伤痕累累的手顿时暴露在眼前，触目惊心。

“你干嘛！”

方士谦松开王杰希的手后熟练的从柜子里翻出了消毒用的药水和包扎的用品，单膝跪在王杰希面前仔细的替他擦药，医务室的老师正好不在，他只好亲力亲为动作熟练程度却也不亚于专业人士。

王杰希想让他放开手，然而紧抿的嘴巴到最后也没松开。王杰希以为的方士谦有些吊儿郎当，但在许多细节上却细心的不像话。

在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中，他发现王杰希身上的伤；在他下意识抓住王杰希的手腕时，又在下一秒很快的放松手上的力道；最后又在消毒和包扎伤口时用尽自身的温柔，轻柔的处理着皮肤上的伤痕，像羽毛拂过一般几乎要让人忘却伤痛。

这时的方士谦让人看得着迷。

方士谦擦完药后将那瓶碘酒塞在王杰希的口袋里，又说：“这药你先自己留着，我过会儿跟老师说一下，不会有人介意的，你就收着，以后即时处理，别再留疤了。”

“好，谢谢。”

就连方士谦自己也不懂这么做的理由，明明他也可以就这么放着不管，但他做不到。这太不像他了。就像现在，他竟然会为一句稀松平常的感谢而乐得几乎抛开了一世的忧愁。

“你以后有的是事情要谢谢我。你在这休息我回去上课了。”

（7）

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只要有方士谦，就一定能看见王杰希的踪影。方士谦这个人粗线条连生活中突然蹦出了本不该出现的人，他也不曾察觉，身边的人总笑着说这两人整天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在一起了。

这时方士谦只会漫不经心的回一句，铁哥们懂吗？

别人懂了，方士谦了解了，只有王杰希不明白－－其实事实恰恰相反，唯独王杰希知道这一切所有的巧合，全都出自他的手，他想要多接近方士谦，想随时随地陪着他，所以他总会假借各种缘由，让自己能够更理所当然的出现在方士谦身边。

然而，那句“铁哥们”虽在意料之中，但不代表他乐意听。

（8）

王杰希揉着太阳穴，上下眼皮相互打架，另一手却仍翻动桌上的文件，眼神一目十行的扫过上头的内容，实则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太累了，来到国外生活了几年，体力直线下滑，明明晓得身体越来越差却一刻不停的工作着，他手下许多人都劝他要休息，但王杰希偏不听，他必须工作，争分夺秒的把自己投入在事业上，以免他又难以遏制的回想。

好不容易完成手上的工作，正打算起身弄点东西吃，才发现他眼前竟是模糊一片，手还没来得及抓紧一旁的桌角，身子就这么往前倒去。

叩叩。

“执行长，执行长。怎么都没回应……！有人吗？执行长昏过去了！”

再次睁眼，王杰希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正在医院里，吊着点滴，外头的光洒在眼睛，亮的刺眼，他下意识的闭上，黑暗中却隐约浮现着什么，吓得他转向墙壁，瞪着惨白的墙壁出神。

他做了好长的梦。

梦见上了高中后生的最严重的一场病，看见熟悉的身影在面前忙前忙后的模样，汗都忘了擦却仍记得给他手上的伤口包扎。

那一天王杰希从家里逃走，身上有几处被碎玻璃割伤的血痕，刚好又发着高烧，无处可去的他最终被方士谦带回家，像只流浪在外的野猫碰上了愿意将它领回去的主人。

他天真的以为这只“野猫”也能得到最好的归宿。当时王杰希虽然心知方士谦一心把自己当成朋友，但朝夕相处下，王杰希不免抱持着一丝丝的期待。

或许呢？

是方士谦亲手毁了那个或许。

王杰希已经不敢再闭上眼了，只怕陷入熟睡后会再一次的身历其境。

（9）

不过是个吊点滴的事，王杰希并没有因此耽误工作，休息一阵后又回复成那个工作狂，没想到却收到了来自总公司的邮件，说让他下礼拜到上海的分公司。

王杰希理所当然的拒绝了，高中毕业后他毅然决然去了国外，为的就是逃离那片土地，那里承载着太多往事，一旦再次踏上便会被淹没的近乎窒息。

谁知对方却说这已经是内部做好的决定，上海那里出了状况，王杰希是最佳人选，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但转念一想，或许一切并没有这么糟，上海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呢？他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然而又一次的，或许被摧毁。

王杰希看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出现的身影，只记得那家伙又比高中时高了不少，但头昏脑涨的他连正脸都没看见就落入了温暖的臂弯。

那个熟悉的怀抱。

（10）

方士谦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人，除了不知所措外，他不晓得自己还能做什么。几天前他得到消息，国外分公司的执行长会来一趟，把他分配给对方做秘书，所有交接工作都完美无缺的完成了，偏偏在这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们的相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尽管如此，方士谦也不能这么晾着王杰希在这，粗略看了一下，王杰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

也许这是王杰希在看见自己时身体做出的保护机制。方士谦在心里自嘲着。

方士谦轻松的抱起王杰希走进了办公室内的休息室，打理好一切又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离开。

也顺便带走了在王杰希额上留下的温度。

方士谦本以为自己成功的带离了一切，却没料到竟留下个落网之鱼，好巧不巧的被人抓包。

在门板阖上的瞬间，王杰希缓缓睁开眼，他并没有彻底晕过去，不过他也没想到方士谦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他现在彻底糊涂了。

方士谦到底在想什么。

（11）

他并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带到工作上，休息一阵子后他便开始熟悉公司环境，以便日后工作能更加顺利。

本来是这样的……如果他的秘书不是方士谦的话。

一切都乱了套了。

王杰希曾出言请上级替换方士谦，然而对方却以方士谦的业务能力为由回绝。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好心照不宣的在公司里做个再普通不过的同事。

他是个敬业的执行长，绝不会任性行事，同事即是同事，这样就好了。

（12）

但一朝一夕的相处即使不想特别注意，王杰希却不可避免的会去注意方士谦。

他对方士谦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师的眼中钉，上课不专心，作业没一次交齐，考试排名永远的倒数，喜欢给人添麻烦，在校外捣乱……等等。

可以说是极糟糕一男的。

然而王杰希却看到了方士谦温柔的那一面，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小细节，他因此沦陷了。

多么傻啊他。

如今的方士谦敛去了眉眼间的戾气，模样也比高中时还要成熟许多，讲话不再那么狂妄，兴许是因为这个社会的打磨，而造就出现在的方士谦。

稳重、端庄，俨然一副精英份子的模样。

王杰希觉得方士谦变了，但某些细节却仍是他所认识的人。

就像那杯始终不变的中杯无糖热拿铁。

王杰希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热拿铁喝了几口，是他习惯的那家店，也是他始终如一的无糖咖啡。

自从王杰希正式上任，每天早上他的办公桌上总会有人替他放着一杯咖啡，他并不清楚放了多久，只知道每次的温度都刚刚好，不会太烫，也不至于放到冷了。

起初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贴心，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直到他亲眼看见，看见那位贴心的神秘人士。

“他还记得我喜欢的饮品”，这是第一个蹦进王杰希脑子里的想法。

不可置信。

（13）

王杰希和方士谦相处的非常和平，就像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只聊工作不聊其他，在公司里我们是同事，下了班就是路人。

然而今晚的应酬却改变了什么。

两人和近期公司的合作伙伴，兴欣集团的总经理叶修，在一间咖啡厅里初步和对方谈论合作方案，其实事情也还未完全敲定，今日不过是和对方认识认识，因此经过双方协商后，才会选择在相较之下没那么正式的场合见面。

（14）

一场谈话愉快的结束，双方都对彼此有极好的印象，王杰希也不禁松了口气，来到国内也好歹算是有个令人开心的事了。

然而叶修离开后，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王杰希坐在靠窗的位置，另一边就是方士谦，他要离开也不是，看着桌上还未解决的餐点也实在吃不下口。

好不容易打算鼓起勇气先行“逃离”这几乎要凝结成冰块的空间，方士谦的声音却抢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还能重来吗？”

藏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近乎要镶进掌心中，刺痛着他的神经，却远远不及方士谦此刻充斥心房的紧张还要让他感到难受。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了衣领。

桌上的水杯从桌角落下，碎裂成片。

经过的服务员看到后赶紧处理现场，正打算再重新换上一杯，却被王杰希拒绝了。

“方才的杯子是我打破的，我赔一个新的。”

“水杯而已没事的，先生有受伤吗？”

王杰希摇了摇头。他从头到尾都没留给方士谦一点眼神，迳自到柜台付钱离开。

方士谦低头捡起洒在脚边，没有被服务员处理干净的碎片。

就像玻璃杯般彻底碎了。回不去了。

是啊，怎么可能回的去。

（15）

高三那年，他跟王杰希亻故爱了。

那一晚方士谦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失恋。

被女方狠狠的赏了他一巴掌，对方俨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快步离开，独独给方士谦留下满地的狼狈。

浑浑噩噩的在酒吧喝酒，他正好成年没几天，正值血气方刚的他一头耽溺于酒精之中，后来他连自己喝了什么酒也忘了，只知道灌了一杯又一杯，迷迷糊糊之中是王杰希接他到了饭店，照顾了他一晚上……

“王杰希……我被甩了。”

“嗯。”王杰希忙前忙后的替方士谦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一路扛着比他大了一号的方士谦走着，好几次都不小心摔了跟头，全身被汗水浸透，方士谦还毫无预兆的吐了他一身，即使洗了一遍又一遍，身上也似乎还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他实在没精力再回方士谦的话了。

也因此一直到身上衣服被扌八开，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简直太可笑了。

他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挖起，被迫照顾喝得烂醉的某人，还得为对方解决无处发泄的兽y.u。

两人乱无章法的驰骋，躯gan四肢汗水涔涔，肢体纠.chan，甚至交换了无数个口.勿，王杰希竟从之中感受到酣畅淋漓的快gan。

同时又感到可悲。

王杰希，你好可怜啊。

那一夜，他流了血，身.cun了不晓得几次，流了多少的泪，还听到了无数次不属于自己的名字。

都这样了，我怎么还喜欢着他呢？

啊……好傻啊。

（16）

大概是因为在他母亲过世后，方士谦是第一个为他庆祝生日的人；大概是因为只有方士谦愿意在自己生病时悉心照顾；大概是因为在王杰希的心里，方士谦已经是他认定的唯一一人了。

（17）

可是，回不去了。

（18）

隔天醒来后方士谦把一切忘了一干二净，连同马桶里的呕吐物一并冲刷殆尽，但房间里混着血的腥臊味却不断的提醒着他什么，替他回忆起什么。

告诉他，他和王杰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靡乱不堪、肮脏至极。

好不容易拼起一一块块的回忆，方士谦一到学校就打算找王杰希解释，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请过假的他竟难得请了一次假。

好像是病假。

方士谦照理说应该要去探望的，但他没有。

俗话说恋爱使人降智商，反之，失恋亦然，而且更甚。

毕竟他们是兄弟嘛……

（19）

王杰希走出咖啡厅的背影，和在机场那天重叠在一起。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但这一次方士谦追上去了。

“王杰希！抱歉，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没有对不起我。”

“开什么玩笑，你不恨我吗？你很讨厌我吧！我、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方士谦不记得上一次哭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是在机场的那天吧，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爱哭。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真的。”

王杰希转过身背对斜阳站着，让方士谦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隐约见到对方的笑容，特别温柔。

（20）

五年后

王杰希又被调回了总部，在国内的这几年，全公司上上下下曾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极为不舍，王杰希的工作能力本就优越，和兴欣集团的合作案也进行的非常顺利，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将他视为公司的中流砥柱，如今支撑着每个人的靠山就要离开了，没有人会开心。

送行的那天机场十分热闹。

在众人的依依不舍中王杰希总算是上了飞机。

（21）

“方士谦，你不打个招呼没关系吗？至少说个再见吧，你们关系这么差吗？”

“没有啊，不差，我就是不想再亲眼看着他离开了。”

（22）

“方士谦，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没变过。”

这是王杰希离开前留给方士谦的讯息。

“能再等等我吗？”

这句还没发出的消息一字字的消失在荧幕上。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

（23）

在某个平行世界，他们一定是幸福快乐的。